沈君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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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坑主推:韩文清/银灰/七种茨/烛台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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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是的没错我又开了个新坑……而且我大概并不会把它填喽……
 所以存个档存个档。
 之所以奈何桥会很长,是想让亡灵好好想想清楚自己的一生,但凌一这种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死了的当然无法回忆,又不能让他就这么转身回去阳间会出事的,所以桥断了

    凌一漫无目的地走在一座桥上。桥下一条不算宽的长河静静向西流去,看着很清澈却望不到底;河岸边上三千繁花随风摇曳,清一色的血红,说不出的诡异。

    凌一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种地方,他想,许是在做梦。

    王老汉说这种时候掐自己一把就能醒了,可凌一并不打算这么做。

    因为会很疼。

    这石桥很长,凌一走了许久也不见桥头,有些无趣,便想转身往回走看看。

    他才刚转过半个身子,赫然发现石桥竟在坍塌,裂缝已经逼至他脚下。

    他拔腿就跑。

    原本怎么也望不到头的长桥忽然像是缩短了一般,凌一没跑几步就看见不远处桥头矗立着一道玄色大门。

    门口好像还有个白色的东西?

    他顾不得许多,一路狂奔,近了才看见白色的是个人,他从白衣人身边冲过去,又差一点落下悬崖——好险被那人一伸手拽住衣领提了回来。

    那人松手,凌一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惊魂未定,胸口剧烈起伏,喘着气。

    白衣男子好整以暇地问他:“怎么了,好端端的跑什么?”

    凌一张嘴欲解释,却在看清门外景象时傻了眼——那石桥竟完好无损地跨于河面之上,且也不是很长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这样!”他着急地站起身,指着那桥“它”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
    凌一心下焦急却无可奈何,仰面看身边人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,内心莫名烦躁。

    有什么好笑的啊!

    白衣男子却仿佛看不懂他的脸色一般,自以为潇洒地一展折扇,说:“还没看够啊?快跟我走吧,殿下还等着呢。”

    为什么要跟你走?你说的“殿下”又是谁?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?我为什么会在这儿?刚刚那桥分明塌了为什么转眼就复原了?门内一道悬崖又是什么情况?

    凌一脑中闪过无数疑问,他斟酌片刻,决定先问最简单的: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在下鬼使白潇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白潇一把骨扇轻摇:“你还有什么要问的?快问吧,我赶时间。”

    凌一硬生生把一句“去投胎啊”咽下去:“这是哪儿?”

    “地府。没见那是鬼门关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所以我死了?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要去哪儿?”

    “阎罗殿。”

    “这悬崖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白潇合起扇子:“问完了?那就走吧。”

    走?走你个大头鬼啊!老子还没活够呢这就死了?

    凌一站在原地没动,白潇却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,笑道:“怎么?不甘心啊?”

    凌一没好气地瞪他:“你说呢?”

    “要我说,这就是命了。谁让那生死簿上写的是你阳寿已尽?既来之则安之嘛,在地府干够一年活儿就能回去了,啊?”

    凌一现在想的是,自己应该是在做梦,坚定了这个念头后,他狠下心,猛掐自己大腿外侧——

    没有感觉。

    他如坠冰窟。

    凌一不死心地又狠掐了自己另一条腿和两条胳膊,统统没有感觉。

    不可能……这不可能!

    白潇看着他这莫名其妙的自虐举动有些不忍,便拉过他一只手道:“这孩子……就算你成了鬼也没必要这么虐待自个儿吧?”

    “啪嗒、啪嗒。”

    回应他的是两声沉闷的水珠落地声。

    ……哭了?

    白潇手足无措地将他揽进怀里试图安慰,没拿折扇的手毫无节奏地在他背上乱拍一气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慌乱:“不是你别哭啊?我也没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啊?有什么事咱好好说不成吗?俗话说‘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’……”

    他兀自滔滔不绝地说着,冷不丁被凌一推开,少年低着头用袖子擦掉眼泪,撇嘴道:“闭嘴。吵死了。”

    白潇:“不哭了?”

    凌一:“我才没哭。”

    白潇心说你明明就哭了,我衣襟还湿着呢。真是死要面子。

    凌一清清嗓子,高贵冷艳地命令道:“去哪?带路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

    凌一跟在白潇身后慢悠悠地走着。

    他现在的心态就是白潇所说的“既来之则安之”,四平八稳地跟他往阎罗殿走,顺带考察考察地府的自然和人文景观。

    人活这一辈子,来地府一趟不容易,可不得好好看看。

    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,一时兴起还撅了根不知名的红花,正要叼进嘴里,白潇淡淡的话音从前方传来:“劝你最好别吃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?”

    白潇转头,笑容阴森:“你若知道这花是如何种出来的就不会想碰它了。”

    凌一随手扔掉那花,原本已快枯萎的花一落到地上,立刻如死灰复燃,又随风摇曳起来。

    凌一观察它片刻,似是觉得有趣,勾嘴角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白潇还在感叹他孩子心性,下一秒凌一抬头,冷漠而不耐烦地道:“屁话恁多呢你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。

    与凌一相处有一阵了,白潇已经摸清了他的说话规律:一句话不会超过七个字,七个字还说不清的就不会再说,还喜欢爆粗。

    譬如他方才骂白潇的那句,翻译成人话就是:少整那些没用的,有话快说,小爷问你是给你面子。

    领悟了圣上旨意,白潇收了他阴森的鬼笑,正经道:“此花名为彼岸花,一千年一长叶,一千年一开花,花叶永不相见。”

    凌一给他一个“继续扯别停”的眼神,就差拿包瓜子边嗑边听了。

    白潇:“……我说正经的你别不信。”

    凌一:“我信啊。”

    白潇:“……”

    白潇硬着头皮说完:“彼岸花生长于凡人坟土之上,又经忘川河水滋润,有了灵性。它以怨灵的执念作为养分,根可深入十八层地狱,怨念越多、越深,花便长得越大、越好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凌一冷淡回应。

    “……祖宗,劳驾您迈开您那长腿走两步成吗?去迟了殿下要扣我工钱的。”

    “关我屁事。”嘴上这么说着,凌一却真的加快了脚步。

    毫无疑问,白潇那声“祖宗”叫得他开心了。

    两人行过彼岸花丛,终于来到了一个像是主城的地方。

    城内大小街道上充斥着各式各样的鬼魂,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,人声鼎沸的场景让凌一不禁想起人间的永安城。

    永安是长陵国都,天子脚下,自是繁华。早市的小贩扯着嗓子,替雄鸡完成报晓的任务,唤醒整座城市。人们在皇城中行走,好似都能感受到连脚下青砖都散发出的贵气。

   但是生前身后,这热闹似乎都与他无关。

    凌一是孤儿,五六岁的时候村里遇着旱灾,他连半碗剩饭都讨不来,一天实在是饥饿难耐,便跑到官道上,跟了一队商人来到国都,在穷酸逼仄的巷子里安了家。

    说是安家,其实就是同一大堆乞丐挤在为数不多的破屋里凑合着过,讨得来钱就好,讨不到也怨不得别人,紧紧裤腰带忍一晚上,再早起出去“讨生活”。

    他刚到的时候人生地不熟,有几个乞丐大哥看他还算有眼色,虽然结巴但是挺识相的,就经常带着他。

    他知道人家对他好,心里一笔一笔人情记得清楚,逮着机会就还,弄得那几个乞丐大哥越发喜欢他了,有时候多讨了俩馒头都塞给他吃。

    巷口的王老汉算是乞丐中混得久有资历说得上话的,凌一得了空就去孝敬他老人家,或是帮着擦桌椅板凳,或是帮老汉捶背,大部分时候则是老汉见不得他忙碌,招呼他坐下听他讲故事。

    老汉活久了腿脚不便,不好再出去乞讨,一天天闲得发霉,正需要个屁事不懂的小毛孩子听他吹牛皮。

    老汉说两句,凌一就点头回应一下;说到精彩激动处,高潮迭起,老汉一双手颤颤巍巍地比划着,凌一配合着不时拊掌叫好,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还闪着光,仿佛老汉说的事有多伟大似的。

    老汉没见过比凌一还捧场的听众了,每天都得意洋洋心花怒放。凌一也高兴——别人孝敬老汉的东西他也能蹭上一点儿,至于老汉今天又瞎扯了些什么……他权当是在茶馆听说书,听完就算。

    凌一非常想知道王老汉哪来那么多狗屁不通的故事,一扯就是十年,还不带重样的。

    “凌一?”白潇在前面叫他。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看什么呢?快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途经一间小茶馆,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说书先生一把折扇开开合合,声情并茂地讲一个滥大街的才子佳人的爱恨纠葛。

    凌一竖着耳朵听了两句,甚觉无趣,简直不如王老汉瞎吹他一人单挑对面二十人有听头。

    凌一快步追上白潇,撇撇嘴嫌弃道:“说的什么玩意儿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。”白潇摇了摇手中骨扇,“我分明比他说的还要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学富五车……”

    “打住。”凌一面色复杂地看着他,“他说的……是你?”

    “对啊。早不知几百年前的事儿了还拿出来说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姑娘是……?”

    “死乞白赖要跟着我的一女鬼。我不过出于礼貌夸她两句她还真信了,天真。”

    凌一默默退后二尺,与渣男保持距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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